另一条沟通之桥: 代表们在小程序里与政府对话

       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前院长季志业走进两会驻地时,被一件新鲜事吸引了。他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份关于使用“2021·委员对政府工作留言”小程序提交意见的通知。


  全国人大代表通过全国人大信息化工作平台,同样能接入这个小程序。


  这是国务院办公厅首次运用小程序“旁听”两会。往年,国办每年都派出工作人员到两会上旁听。去年,因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需要,国办旁听工作改为派工作人员通过网络视频“听会”。今年,小程序是另一个“上新”。


  通过这个小程序,代表委员不再拘泥于会上的发言时间。另一端,这些意见会经过梳理,转交不同的政府部门研究。


  另一条沟通之桥


  3月4日,季志业打开小程序,留了几百字的言,是关于建设产业链大数据库的。季志业是国际关系方面的专家,“我不是产业方面的专业人士,很难就这一领域提交提案。”他告诉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,提案需要深入的调研和专业的知识,小程序刚好在提案之外,为他搭了另一条沟通桥梁。


  国务院办公厅中国政府网运行中心处长王轲介绍说,小程序相当于留言板,代表委员可以很便捷地发来留言。而议案、建议和提案等仍可通过原有的正式渠道递交。


  季志业的留言与大数据有关,他观察到,中国制造业的发展需要完整的数据。“有了完整了解,才能制定科学的产业发展规划,保证产业链的完整,确保不会被‘卡脖子’。”季志业说,他将这些观察和思考写进了小程序。


  3月9日早上8点多,季志业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。“知道我们9点要开会,所以一上班就打来了。”致电者是国家发改委的工作人员。


  季志业听到电话里说,他们很高兴收到这份建议,政府确实有相关考虑。随后,两个人就具体可行的做法聊了20分钟。


  “企业可能不愿意将自己的数据公开,我们可以先做一个政务数据中心,对企业承诺不公开数据。当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后,企业也会受益。”季志业说,这便于国家宏观统筹。


  “将来我们的服装,不是生产一批不同尺码,让顾客去挑;而是根据你的身材直接定制。标准化的形式已经被打破。”他说,政府应该对新的生产方式的调整保持敏感。


  季志业说,“发改委的同志说,‘您是搞国际问题研究的,没想到对经济问题这么感兴趣’。”


  专门工作组


  从3月2日小程序上线至今,留言一天都没断过。


  围绕今年创新的小程序工作,成立了专门工作组,中国政府网运行中心数据服务处工作人员赵元是其中一员,她面前有两台电脑、一部手机,一台电脑用来做日常工作,一台电脑实时监控小程序运行状况,手机在同时关注小程序打开使用的频率。同时还要全天候接听热线电话。


  有人专门打电话来问,“留言你们收到了吗?”


  即使是早上7点或者晚上11点,小程序都会接到留言。王轲说,工作人员梳理代表委员留言,有时要忙到凌晨5点,尤其是处理跟政府工作报告修改相关的建议时,要将建议以最快的速度送达起草组。


  小程序的开发,有国务院客户端小程序的基础。2017年开始,政府工作报告上印了二维码,代表委员已经很习惯扫码。


  这次,小程序用了极简化设计,代表委员不需要学习成本,几个动作,扫码、留言、提交就能完成。


  给小程序留言像给家人写信


  季志业的留言通过小程序,出现在国办工作人员不时刷新的屏幕上。之后,它被分类到总体与宏观组、三农与生态组、民生与防疫组或内需与开放组等类别中,便于转给相关部门。


  据王轲介绍,目前小程序收到的留言比较均匀地分布在几大类别中。


  在梳理代表委员留言时,国办工作人员尽量保持内容“原汁原味”。留言中,有的代表委员举例、有的算账,信息量丰富,鲜活的细节比较多,便于有关部门更全面地掌握情况,为改进工作、完善政策提供参考。


  有的留言篇幅虽然不长,但从县市级“基层视角”关注政府工作,能够对政策制定和执行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不完善、不配套等问题,“以小见大”地提出比较具体的意见建议,“我们在梳理留言的过程中也感觉耳目一新。”王轲说。


  有的代表委员还对他们表示,给小程序留言“像给家人写信”。


  季志业结束与发改委的通话后,感觉自己的意见得到了重视。“他们很快看到了我的留言,进行了研究,迅速给我回复。不管我的建议能不能被接受、制定有效的方案,这都是疫情背景下行政能力提高的体现。”